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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船技校:没有然后之后
    作者:黄天麒

男孩与爷爷奶奶相依生活,日子一天天过着。而当时间的推移猛然想起一个人时,不知为何总会潸然泪下,因为那人是男孩深爱着的妈妈。
      
不是每次没有然后,就真对后事无所谓。有些话不说,是因为不愿继续说下去;有些长期进行的事情突然搁下了,不是坚持不下去,而一定有原因;有些人不去想,不是不想,而是想念可能注定是不美好的……没有然后之后,必定有太多事可说。

终于,男孩踏上许久未走的旅程,目的明确,去看母亲。这天男孩的步伐停在了车站旁,等待着班车的到来,等待着司机像往常一样停在每天都会停滞的那个点。今天的太阳很灿烂,如某人的心一般火热。又可能只是因为物理上的原因,仅此而已。等车的人,面红耳赤,可能是穿的略多,也可能是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。也就是随着这样的等待,那熟悉的汽车刹车的声音,男孩踏进了许久没乘过的班车,却又仿佛昨天才坐过。坐在前排的第一个位置,手臂架在扶手上,心情略带压抑,深吸一口气,想起了记忆深处似曾相同的动作,相同的路。记忆开始混杂起来,似乎在想着一切,又好似空无。行程继续着,男孩在路上不停的张望,周围的事物好像都变了,很快,来到了那个让我心里一颤的地方。曾经,有个女士会每周日在这儿接我,每次都要等好几班车,才等到她那不懂事的儿子,所以总是面带着幸福的笑容向儿子招手。下了车,依旧感觉那身影挥之不去,可当定神想看清之时,却又烟消云散,外婆家终于到了。
      
生锈的旋转门,破旧的理发店,周围的事物都表露出这里的变化。随着附近公园内高亢的歌声,循序渐进,男孩走进了那里。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陌生,却又那样熟悉。我记得,花园内的秋千!少时与伙伴们挤过去的栏杆!记得那些幽幽的青草!记得……当踏入花园时杂草丛生,已是面目全非。走过一栋栋大楼,看过那些物之后,终于到了以前带给我如家一般温暖的那栋楼。门前,是一辆泥泞的电动车,车后的坐垫随着时间发霉、变色。在这座垫上男孩也有过快乐,他坐在后排,母亲坐在前排,母子二人一起漫游世界。
  
推开铁门,一步步向上走,一楼,那是曾经同学的家,二楼,那位胖胖的养着一条狗的叔叔。三楼,银色的铁门,阻隔着两个人的距离,也许只需一道门……门铃声响起,随后一位老人开了门,视线相接之后,外婆露出惊喜的神情,连忙拉男孩进去,同时向屋内喊着男孩的名字。此时视线中多出来一个人,她眼神迷茫,眼睛却睁的很大。儿子的到来,她显得那么不知所措!
      
随后母子俩进行交流后,决定出去走走。一边走,男孩的嘴巴一直没停地询问妈妈的近况。可她像从前一样,用“嗯,对的,好”如此简单的字词回答着。尽管自己已经走出了抑郁,但一提到母亲胸口依然闷。这次,男孩真的想以儿子的身份回到那个地方,回到妈妈身边,像往常一样与她聊天。记忆中的亭子,走累了间隙休息的地方。母子二人坐着,边上有一对老夫妻打着太极,男孩压抑着一直像往常一样与母亲对话,结果得到的回应依然是“嗯、好、我知道的”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。他现在所想的只是想母亲多与别人说说话……将要离开之时儿子交给她一个任务,与那对老夫妻聊聊天。
      
她走近他们,又突然走远,看得出她不知该如何去做。终于,母亲慢慢走到他们身后,在边上装着样子与他们一同“打”太极……
      
那对老夫妻在男孩小时便认识他,当然,也认识她。两位老人明白男孩的心思,向他点头示意。离开之时,男孩不忍回头望去,看着她笨拙的动作,泪水再也忍不住了,内心里放声大喊着——妈妈!
      
然后,就再也没有然后了。